清一色的灰砖红木,中西结合的两层小楼,它曾经属于莫家人,可如今窗门紧闭。房子的主人寄居于旁边几平米的储物房,一家六口显得拥挤且热闹,挤的是空间,闹的是争吵,随着时光早已磨平昔日的棱角。大哥莫志乡戍边内蒙古多年,回家探亲的次数寥寥可数,子女之中就剩下老二莫成名,老三莫桑梓,以及老幺莫青山。然而莫青山先天发育不好,又因后天营养没有跟上,所以要比其他小孩发育迟缓,两片肺叶已经丧失大部分的功能,恐怕时日所剩无多。
母亲虞萍听着医生的话,一言不发带着莫青山往回走,结果发现家门口围满了人,全都是闲着没事看热闹。毫无例外,父亲莫道还自身事业成为遗憾,想要让儿子承袭父业学习大提琴,可惜莫成名对音乐没有兴趣,父子俩爆发激烈争吵。正因莫成名当众忤逆父亲,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,虞萍直接冲上来扇了他一耳光,虽是维护了丈夫的颜面,却也令自家成为笑话。这场争吵因此草草结束,邻里街坊纷纷散去,家里的氛围恢复到看似和睦的阶段,简简单单一顿饭,清汤寡水,凡事都要靠佣人朱妈。
三妹莫桑梓是南宁市中学在读学生,经常冒充华侨出入外宾饭店,美名其曰为上厕所,实则是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。公安收到消息密切监视莫桑梓的一举一动,直至她再次出现便抓个现行,小火瓦巷街道革委会的干事鲍国彬亲自来捞人,莫桑梓对他亦是感激不尽。随后鲍国彬亲自送莫桑梓回家,并且通知他们要做好准备,市里下令要每家每户只能留一个孩子,其他人必须上山下乡。待鲍国彬走后,父母批评起女儿,难免又有些争吵,惹得朱妈女儿玉珍极其不快,直接出面指责这家人扰民。
十年如一日,每天都上演着各式各样的矛盾,莫成名为此感到烦躁。在莫成名的记忆里,父亲总是以威严示人,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,岁月的洗礼,他的威严早已蜷缩在偌大宅邸的一隅,显得格外可笑。母亲依旧是清冷且不苟言笑,并没有因为生活条件的变化而有了亲和的温度,莫成名无法理解她竟能包容父亲的装腔作势,色厉内茬,曾经发誓永远不会成为父亲这样的人,然而这纷乱嘈杂的方寸之地,却让自己越来越像父亲,强烈渴望能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,逃离这个令人生厌的城市。
玉珍劝说莫成名检举家人的生活问题,与旧生活彻底断绝来往,与反动家族划清界限,否则他始终没办法上学入团。莫成名和玉珍经常来往,彼此的感情在这期间冒出萌芽,隐秘且小心翼翼,对于莫成名而言夹杂着更复杂的心思。全家人难得吃一顿丰盛的午饭,没想到公安突然上门告知莫志乡在内蒙古聚众斗殴,失手杀人而畏罪潜逃。喜庆的气氛瞬间坠入谷底,尽管父母都不相信大儿子会杀人,可是组织已经给他定性,再无缓转余地。
莫成名为能离开这个家,报名成为第一批上山下乡的青年。临别之际,莫青山和莫成名坐在房顶,看着月色聊起远方,他渴望着广阔天地,自由呼吸,最终困在窄小的笼子里,祝福二哥带上他的希望远赴他乡。莫桑梓有野心和抱负,希望能够上学当女兵,她在学校里结交干部家儿子,奈何对方只会画大饼,从来没有履行过诺言。也正因莫桑梓意识到对方靠不住,索性去找鲍国彬帮忙,岂料鲍国彬对她美色垂涎已久,最终她为前途委身于这个称之为叔叔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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