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发突然,大家始料未及,廖涛因伤心过度难以料理后事,因此何叔的战友及朋友们先行布置了灵堂,等待庄洁从上海归来再接手。庄研带着何袅袅来到守灵区,何袅袅意识到自己也将失去父亲,扑进庄洁怀里痛哭,在场之人无不深受触动。
此时,廖涛留在殡仪馆,等待陈麦冬为何彰跃整理遗容。当她目光落在旁边放满塑容的柜子上,陈麦冬耐心解释这种技术是专为遗容受损的死者保留最后的体面,如果光靠手工修复会有很大难度。廖涛瞬间理解,拜托陈麦冬照顾好何彰跃,陈麦冬承诺会尽最大努力。
庄洁看着灵堂上何叔的黑白遗像,根本来不及难过,就要亲自处理各种事情。由于当地习俗必须要以儿子名义发讣告,不兴以女儿或妻子名义,所以就算庄研不是何彰跃所生,庄洁还是要求庄研先回家里处理好杨叔交代的事宜,后半夜再来守灵。
待整化好结束,陈麦冬朝逝者微微鞠躬,并让廖涛亲自来给何彰跃穿鞋。尽管廖涛强忍悲痛,泪水仍夺眶而出,到最后已经难以控制情绪,趴在丈夫脚边嚎啕大哭。庄洁接待完前来吊唁的人们,默默站在停尸房门口,目睹这一幕,也哭成了泪人。
后半夜,庄研和何袅袅相继犯困,白天该哭的都哭完,再充沛的精力也都耗尽。庄洁因腿疾不能跪,强撑许久后站起,拿出定制好的锦旗放在遗像前面,再次崩溃大哭。陈麦冬见状上前搀扶庄洁,建议她休息片刻。庄洁哭诉遗憾未能喊他一声爸,即便现在喊也为时已晚。
陈麦冬带庄洁到殡仪馆休息室,陪伴她平复情绪。庄洁联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待她如亲女的何叔,瞬间觉得廖家女人命途多舛。陈麦冬反驳说亲人离世是生命的必然,更是老天给他们发的信号,提醒他们最可靠的那道屏障消失以后,迟早就会轮到他们自己,正因为生命有大限,才应该更努力地生活、创造和爱。
随后陈麦冬给庄洁讲了一段悲痛往事,而这件事发生在他十七岁,因错过一通电话而彻底失去好友宋然,亲眼目睹他的尸体就躺在地上。当时陈麦冬还无法理解死亡,他只有茫然和冲动,却被师父一巴掌打醒。师父在处理完宋然的尸体后,亲自给他沾血的鞋子刷了又刷,并且给他洗了脚,告诉他死亡总是猝不及防,光懊恼完全没用,总要有一些人来做事。
也正是因为师父,陈麦冬毅然决然从事了殡葬行业,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亲自送师父的那一天。陈麦冬告诉庄洁,失去的本质是教会我们接受,再难熬的时光终会过去。他铭记师父的话:“该离开的总会离开,留不住。生而为人,只能节哀。”
这天夜里,何家大门贴着讣告,寂静无声,幽暗的灯光下尘埃飘荡。。偌大的客厅就剩下廖涛一人,默默坐在柜子旁边,手里摆弄着卤鸡的材料,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不停,让人看了心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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